長期沒有自信的彤子

這裏只是一個寂寂無名名為彤子的寫手(´・ω・`)發文純粹看緣分,產量不高,但感謝願意來閱讀我的文章的每一位,也請各位多多指教(鞠躬)

[onkm] 帰る場所があるということ

*プロフェッショナル相關(有夠久的

*神谷視角

*並沒有特別明確的時間線

*文筆真不好望見諒

*不要過分代入三次元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去哪?


這是世世代代的哲學家都反覆思考卻又不存在真正答案的問題。


神谷浩史睜開格外沉重的眼簾,一道淡黃的光線鑽過玻璃窗與窗簾之間的狹窄隙縫映射而至,將早晨時分一訊息傳達至他的視覺神經及大腦,接着身體就機械式的坐直起來。


好了,去工作了。


他掀開薄被子,左腳跨越床邊,腳板首當其衝地接觸到冷若冰霜的木地板,猛地一縮。他俯下身子,確認拖鞋的位置才謹慎地放下雙腳。


離開房間,他急不及待地找尋貓咪老師的身影——本日的貓咪老師定居於單人座的沙發,蜷縮成一個灰藍色的毛球似乎要與沙發同化,直至湊近過去才能從輕如鴻毛的呼吸察覺到牠的生活痕跡。


他溫柔地順着毛,以不會破壞這份寧靜的音量說道:「早上好,にゃーさん。」


貓咪老師的眼睛並沒有打開的跡象,仍然只有平穩的呼吸回應他。完成例行公事的他反倒是鬆一口氣,起身前去梳洗。


有時候他會想,究竟自己是喜歡貓咪而養貓,還是害怕獨居生活而養貓的;同樣道理,究竟自己是喜歡動畫而當聲優,還是維持生活而當聲優的。


很曖昧對吧?


同樣的目的,卻擁有無數個迥然不同的理由,雖然理由本身可能不存在明確的衝突點,但是獨一無二的理由將會成為一個人的生存價值,所以人們才會日復一日的思考,為了證明自己作為一個人類存在於世上。


「嘟嘟嘟嘟嘟嘟——!」


安置在茶几上的手提電話冷不防地大肆吵鬧,不僅使悠閒地享受早餐與電視新聞這個絕配的他嚇了一跳,更是把熟睡的貓咪老師嚇醒了,一下子跳躍落地,往主人的房間落荒而逃。


他暗地裏向貓咪老師道歉一聲,然後拿起手提電話接聽。


「神谷さん,早上好。」


「早上好。」


撥號過來的是熟悉至極的竹內經理人,單憑來電者的名字,神谷浩史也能猜出內容了。


「九時正到達你的家門前,可以嗎?」


「沒問題。」


「那麼待會兒見了。」


「是的。」


神谷浩史放下返回黑屏的手提電話,往掛在牆壁的時鐘一瞅,時間綽綽有餘的。他不屑七嘴八舌的電視機,踏着慢條斯理的步伐走進睡房。受驚的貓咪老師果不其然地躲在他的枕頭之上,臉頰朝下,好像在嗅着殘留在頭套的氣味。


他坐在床邊,摸着貓咪老師的小腦袋,安撫道:「にゃーさん乖……爸爸待會兒要去工作,你要做個乖孩子看家喔……不過にゃーさん一直都很乖的。」


貓咪老師發出懶洋洋的叫聲回應,他聽懂話中之意似的,沒有貿然地做出任何包含騷擾意味的舉動,任由貓咪老師躺在原地。


他早就心知肚明的,自家貓咪凡是停留在他的床上就絕不輕易離開,或許這是一種依賴,又或者這是一種習慣,不管答案是哪個,都會在他的身體注入一枝強心針。


他確實地將一個居所送給了貓咪老師,同樣地貓咪老師也提供了一個居所給他。


「居所」,任誰都會憧憬着一個屬於自己的理想居所——美其名曰為「烏托邦」。


「我出門了。」沉實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家宅中回盪,他默默地關上大門。


他的「烏托邦」,不過是希望有人跟他說一聲「路上小心」。








太陽寂靜無聲地站立於東方,與一朵朵寂寂無名的白雲依偎在一起,組成一個和和睦睦的群體,在無邊無際的藍天上自由嬉戲。冬季雖則寒風刺骨,但是抬頭看見這個和藹的畫面,就足以抵消對寒冷的厭惡了。


「神谷さん~!」


聽聲,神谷浩史回過神來垂下視線,公寓門口的正前方站着一位腰板挺直、精神奕奕的名為竹內的青二所屬經理人。戴着白色口罩的他悶聲不吭,徑自接近,竹內也自動自覺地打開車門進入車廂。


「神谷さん,今天的狀態如何?」坐在駕駛座的竹內瞅了一眼頭頂上的後視鏡。


「還是老樣子吧。」神谷浩史沒精打采地拉下安全帶。他這個模樣並非厭惡竹內的問題,而是被他俗稱為一個「OFF(オフ)」的常見狀態,基本上在私人時間與熟人會面都是表露出這副頹廢又厭世的大叔臉。


「是嗎。」竹內理解過後,踩下油門開始駕駛。


年歷久了,神谷浩史都清楚竹內這個問題其實意義不大,等同於一聲普通不過的問安。


在這個頭腦還沒有完全清醒的狀態,他從口袋裏抽出手提電話,瞅見熒光屏的時間,繼而望出窗外。


「すき家」


他心血來潮地將眼前掠過的景物編寫成一則上文不接下理的訊息,並發送給名為小野大輔的後輩。這也是獨樹一幟的問安方式吧。


「駅前」


一個意義不明的問題不出所料地迎來一個意義不明的答案,但是正因為意義不明,對話才看不見結束的苗頭。他放眼眺望窗外的景色,盡可能抓出一個無人不曉的地點記錄在訊息中。


「〇Ⅰ〇Ⅰ」


雖是家傳戶曉的地點,卻未免是過於籠統而令人摸不着頭腦。他抱有一點的悔意與憂心盯住訊息界面,「覆水難收」四字都來不及平復他的心境,竹內的連聲呼喚就闖入了他的思緒。


「…神谷さん、神谷さん!」


「欸、怎麼了?」


神谷浩史扭頭望向駕駛座,進入同一視線範圍的後視鏡映出竹內額頭上浮現出的一道緊皺的眉頭,看來應該是這邊的不留神為他帶來更多的悔意。


「昨天來了一個試音的請求,我想神谷さん都是接受的吧?」竹內直入正題。


「嗯,待會兒將詳細資料告訴我。」神谷浩史不是挑工作的人,畢竟有人還記得「神谷浩史」的存在是何等的難能可貴,再是挑三揀四恐怕是自掘墳墓的了。


假若單純回答「我思故我在。」未免是太缺乏說服力了,就算是身為一個沒有大學資歷的社會人的神谷浩史都不禁嗤之以鼻。「物」到底怎樣才算是存在?在量子力學的範疇而言,事物在得到觀測之前都是一無所知的;但在哲學的範疇而言,觀測並非一切,更重要的是思考。


自己記得自己或許是理所當然的,卻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事實;如果覺得別人記得自己是理所當然就大錯特錯了,所謂的記憶只要不殘留在腦袋表皮便是無意義,隨着時間瞬逝、日月如梭,對方始終不會記起自己,更加不會思考自己的價值。


說得現實一點、難聽一點,聲優是沒人需要就會收入歸零的工作,所以聲優是面對着隨時被即用即棄的可悲命運。機會可遇不可求,這邊主動出擊抓緊機遇方才明智之舉。


「我知道了,今天之內我會整理給你的。」竹內回答。


「拜託你了。」神谷浩史客氣說道。


對話中斷,他再次跳進電子世界當中。


「新宿」


雖然是幾分鐘前的訊息,但由此可見小野大輔是打算走車站路線的。他壓抑着微揚的嘴角,雀躍地左顧右盼,遠方一輛青蔥色的電車均速駛過架空車軌,不曉得那輛電車會否就是載着小野大輔呢?——內心某處確實地萌生出這種純真的期待。


兩人的距離慢慢地、慢慢地拉近。


車輛停泊在錄音大樓的時候,手提電話追加一則來自小野大輔的訊息。


「神谷さん」


他看得一頭霧水,而且他又沒有回覆上一則訊息。但聽見竹內的喚聲,他只好擱置這則訊息,下車。


「小野さん,早上好!真巧!」


「真的呢!竹內さん,早上好!」


聽聲,神谷浩史詫異地望向聲源,小野大輔猶如盡忠職守的守門騎士,露出溫柔的笑容迎接着他。


「神谷さん,早上好!」


亂七八糟的思路在目睹帥氣的笑容的一刻開始接通,原來訊息指的是這個意思。


「無聊。」神谷浩史笑言。


他在斥責對方的同時,也在斥責自己。









地獄一般的別錄告一段落,如果要神谷浩史形容那是一個怎樣的地獄,他會果斷地採用被火焰與蒸氣籠罩的煉獄。


與音響監督和動畫相關人員逐一鞠躬道別後,他推開有點重量的隔音門,終於可以呼吸一口清涼的空氣,重獲新生。然而當他為着重生而感激涕零之際,站在門旁的小野大輔和雙方的經理人居然聚首一堂談笑風生。


「這個真的很棒!超推薦!」


「使用後效果如何?」


「肌肉放鬆,整個人都一身輕的!跑十公里的馬拉松也輕鬆自如、哈哈!」


「哈哈哈!那現在就去跑吧!」


「這就免了!不如小野さん也買一個嗎?」


「嗯……我考慮一下吧。」


真是一群沒心沒肺的人,神谷浩史憤懣。


「啊、神谷さん!收錄完了?」小野大輔率先發現到神谷浩史的出現。


「嗯。」這個若無其事的切換方式只是令神谷浩史相當火大,他往小野大輔的位置走近。


「辛苦了!」小野大輔又說。


「嗯。」冷淡的態度不變,神谷浩史毫不拖泥帶水的揮拳揍打小野大輔的右臂,「在別人辛苦別錄的時候,你就在愉快嬉戲!」盡情發泄自身的不滿。


小野大輔掩住被打的位置,抱不平的反駁:「明明還有兩個共犯!神谷さん也應該揍打他們啊!」


「吵死了!」神谷浩史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出拳傷人的無禮之徒,他好歹是通曉待人接物的道理,謹慎處理人際關係,不過面對着小野大輔,這些技巧似乎都是不管用的。


「大叔真是蠻不講理…!」擁有菩薩心腸的小野大輔最多只會口上抱怨,下一秒就不再斤斤計較。


而實際原因就是剛從小野大輔口中蹦出來的這個——因為沒有道理的存在,所以沒有商榷的餘地。


「快點帶我從地獄折返人間吧!」神谷浩史以篤定的語氣向「罪魁禍首」催促。


「是的,是的,我們去吃午飯!」小野大輔領着忿忿不平的大叔與兩位湊熱鬧的經理人離開。


對於不太喜歡融入熱鬧場面且朋友不多的神谷浩史來說,本次的四人飯局雖是熱鬧,可無一拘謹的要素,由懷舊話題至黃段子,不着邊際的談話內容在腦袋走馬看花,唯獨歡笑聲揮之不去。


時鐘剛巧置於神谷浩史的盲點,所以他對於時間流動的意識相當模糊,不過他覺得「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這句話是實無虛假的,與其說自己在耗費時間,倒不如說眼前的心境、景物和因果來操控自己的時間吧。


由於臨近動身的時候,小野大輔交代一聲就去了洗手間,在座的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他不動聲色地拿起單據站起來。


「欸?要去結帳嗎?」竹內驚疑。


「嗯,有甚麼奇怪嗎?」神谷浩史反問。


「我還以為神谷さん又會掉下小野さん一個人負責結帳!」身為貼身又貼心的經理人當然聽聞過這個令人哭笑不得的惡作劇。


「我才不是每一次都這樣做。」神谷浩史皺着眉頭反駁,總感覺被熟人當作捉弄小野大輔的慣犯令他頗為不爽,「總之我去結帳了。」


結帳過後他與兩位經理人走到門外等候,小野大輔卻遲遲都不出來,當他心癢癢的打算進店揪出小野大輔的時候,小野大輔就露着一副詫異的樣子迎面而來。


「你去哪了?」他以不耐煩的口吻質問。


「不…我在想真的不用我來付錢嗎……?」小野大輔不好意思的搔着臉蛋。


怎麼就連這個人都這麼想的?


「不・用。」神谷浩史簡直是氣急敗壞,卻只換來小野大輔的一個腼腆笑容。









僅是聲音,到底可以傳達至何方?假設約五十分貝則可以舒適地傳入耳朵,那麼多少分貝才可以傳入內心?


「是的!OK!」


從聚精會神的狀態鬆懈下來的神谷浩史呼一口氣,稍微回頭望向玻璃窗的另一方——大人物們埋頭議論紛紛的,從這個角度無法窺探箇中神緒。


他倒是覺得剛才的表現不太出色。


面對每一份的配音工作,他都會全力以赴做到最好,不僅是為了將角色演繹得栩栩如生,更是務求回應監督的要求與粉絲的期望,不然他站在麥克風前的意義究竟何在。


眼球滾回正前方的熒光屏,定格的線稿依舊定格,白色畫紙上的線條縱橫交錯、上下摺疊、一粗一淺……這個亂七八糟的二維世界比起萬花筒還要眼花繚亂,有一秒甚至以為站都站不穩,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站立在鐵絲似的幼線之上,倘若失去平衡了,就只有無盡的純白恭候着他。


喉結一動,他下意識地吞下一口唾液。


「不好意思,剛才的台詞麻煩添加一點焦躁感重新再來。」


「我想問這句話應該也包含不安的吧?」


「說得沒錯。」


「那麼應該是哪種情感佔的比例較多?」


「唔……我想應該是不安。」


「不安和焦躁大約是七三分嗎?」


「嗯,應該就是了。」


「我明白了,我儘管淺嘗。」


神谷浩史慶幸音響監督並沒有接納自己覺得美中不足的錄音,這才顯出他之後的連串問題不是無中生有,更加不是強人所難。


說實話,揣摩一個角色的心境並非容易之事,畢竟有一句諺語正是「若要人似我,除非兩個我」。那怕是二次元的角色,也不會出現100%相同的另一個角色,最多只是「相似」而非「相同」,所以一個役者就算如何努力演繹,或許都只能將角色的99%表現出來。那麼他的揣摩是對或錯根本無法一口咬定,真正的答案只有角色本人才會知道,遺憾的是二次元與三次元的間隔是整整的一個鴻溝,恐怕真相是遙遙無期的。


正因如此,聲優才是一份永無止境的工作吧。


「唔……累死了。」他動了動肩胛,放鬆長時間繃緊的肌肉,也算是一個結束工作的解脫。


「神谷さん,辛苦了!」


從左方傳來的聲音是屬於音響監督的,神谷浩史馬上鞠躬回應:「辛苦了!」


「今天的收錄十分棒!這個角色託付給神谷さん真是太好了,下次收錄也拜託了!」音響監督笑容滿面的誇獎。


「過獎了,再見。」神谷浩史含蓄一笑,再三鞠躬後離開錄音室。


對於一個沒有「居所」的人來說,「下次」這個詞語充滿着無數的救贖和肯定。








本日最後的工作——DGS收錄很多時候都不會看見竹內現身的,畢竟這個屹立不倒的番組變化不大,用不着每次都過來打照面,所以竹內也能隨心所欲地決定出席或缺席。


分道揚鑣之前,竹內將今早提及的試音工作的詳情一字不漏地通知神谷浩史,接着再附贈幾句聽得耳朵生繭的關心之言,神谷浩史擺出一貫的「OFF」狀態應對。


黃昏時分,在行人簇擁的街道上,他更是小心翼翼地低下頭兒,壓低存在感。他並非顧忌着自己的身份隨時會惹事生非,只是人多擁擠的地方總是逼出形形色色的顧慮,例如擔心自己會在無意間踩踏前方的人的鞋跟,或是與擦身而過的人的手肘產生碰撞。在這種時候,他也會不禁埋怨正值下班時間的東京的景況,如果自己有駕車還好,不過今早交由竹內來接送,只好氣餒地打消念頭。


換言之,DGS收錄後就應該是乘出租車回家吧。


想到這裏,他暗地裏決定在會議之前一定要去LAWSON買下腐皮壽司。


反正閒事沒做,他比預期中更早到步,而小野大輔居然沒有遲到。


「神谷さん來了啦!」小野大輔彷彿重拾早上的笑容。


「小野くん真早呢。」神谷浩史脫下白色口罩和黑色背包,一屁股坐在小野大輔旁邊的座位,背脊貼到靠背,整個人滑了下去。


「上一個收錄提早完結了。」小野大輔笑嘻嘻的回應。


對於實際原因並不感興趣的神谷浩史聽而不聞,他從剛到手不足十分鐘的塑膠袋中抽出一盒腐皮壽司,「隨便享用。」


「欸!又是腐皮壽司!」小野大輔目睹天敵似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我剛剛才吃過晚飯……」


「快點吃吧。」神谷浩史那雙斜睨的眼睛同時也在說着「別人特意買給你的,你不會不領情吧?」這句極具威嚇性的話。


受眼神威迫的小野大輔怔了一怔,改口道:「…我就先吃一件……」


小野大輔拆開木筷子的包裝,夾起完整一件的腐皮壽司,豪邁地放入口中,看起來並不像飽腹之人的舉動。神谷浩史不屑,不吐槽,默不作聲地拿起原子筆開始檢查約十多頁的台本。


「大叔,這個坐姿不就凸起肚子了嗎?」小野大輔有意無意地垂下視線。


「吵死了!你也是大叔!你的肚子不會凸起的嗎!?」後輩的出言不遜頓時使神谷浩史怒氣沖天,他俯身捏着小野大輔的肚皮。


「啊、啊啊、好痛!大叔輕力點!」小野大輔扯着聲線嚷道。


「別多管閒事!快點給我檢查台本!」神谷浩史沒好氣地縮手,又返回剛才遭受批評的姿勢。


「是的~」小野大輔露出一張毫無反省的表情,並拖長尾音回應。他拿起台本,低聲咕噥:「其實交給神谷さん就行了吧?」


由於會議室人流稀少、耳根清靜,蚊子掠過的聲音都能輕易地被耳朵捕捉得到,所以小野大輔的喃喃自語根本不成秘密,只是神谷浩史沒有給予表面上的回應。


真是的,為甚麼這個男人可以這麼不器用呢?又為甚麼自己會一次又一次寬容這個男人呢?


他沉着氣,將視線放回台本之上,雖然與身旁的人相比他確實是態度認真,但如果與平日的自己作比較,現在的他應是歸類於懶散的了。


人際關係歸根究底都是因果關係——因為他喜歡他,所以彼此都能放下身段。








單槍匹馬難以成事。只有一個音符是無法組成一首歌曲;只有一塊樹葉是不能變成一棵樹木;只有一滴水珠是不能成為湖泊。


而只有一個人是無法接近「居所」的意思。


「神谷さん,要醒了喔。」


迷迷糊糊間,神谷浩史的耳邊縈繞着一把動聽的聲音,他徐徐地打開眼簾,灰黑佔據了視野的一大半,前方貌似是一塊大玻璃,透出遙遠的零星而模糊的光點,是霓虹燈還是星星就看不清了。


「神谷さん,到家了。」


突圍而出的焦慮破壞了聲線的美感,神谷浩史終於願意動身,揉揉眼睛,抬起頭兒,「小野くん…?」他悵然地環顧四周,沒認錯的話這裏應該是出租車的車廂,「嗯…?我何時睡着的…?」


「車程不到一半就睡着了,一定是累壞了吧。」小野大輔抬手摸了摸神谷浩史的頭。


累當然是累的,有誰工作了一整天不會疲累呢?


每天都被排山倒海的工作量所壓榨的神谷浩史本以為身體久而久之便會習慣,結果卻是事與願違的。他不僅在外頭短暫地失去意識,甚至讓後輩貼心地借出肩膀,他尷尬地挪開視線,從懷中那個被他充當作抱枕的背包中翻出錢包,向駕駛員付上相應的金額,便一把手拉着小野大輔下車。


「欸、等、我還說了兩個地址來着!」小野大輔驚慌失措地喊道。


神谷浩史俯身向出租車裏面的人說:「已經可以駛走了,謝謝。」


駕駛員點頭示意,引擎鳴響,車子逐漸走遠。


「啊……出租車……」小野大輔用着遺憾的目光目送車輛,接着回頭說:「那麼只能在神谷さん家留宿了。」


「用着這麼委屈的口吻來說,不滿意嗎?」神谷浩史鬆開手,雙手抱胸的質問。


「非常滿意,不過我就是想不通理由!」小野大輔眉頭深鎖,苦苦思忖,良久才將臉皮鬆弛,擺出傻乎乎的樣子探頭問道:「吶、為甚麼?」


神谷浩史被莫名其妙的變臉惹得忍俊不禁,他壓抑着笑意,若無其事一般的回答:「因為大叔累壞了。」


小野大輔一頓,「…這個因果關係有點奇怪。」


「中間欠缺了『甚麼』嗎?」


「對的,是『甚麼』呢?」


「就是『甚麼』。」


兩人面面相覷,沉默了一秒鐘。


「喂!大叔別鬧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好吧,神谷浩史公佈答案了,「甚麼」意指的是「想得到治癒」,因為被那麼溫柔的態度安撫着殘破不堪的心靈,就算是多不坦率的人都會把持不住,下意識地挽留對方吧。


——不要走。


「神谷さん,把鑰匙給我。」小野大輔倏然攤開手掌。


「幹嘛?」神谷浩史不明所以,但依然拿了鑰匙出來。


「我去開門,神谷さん慢慢來!」


等不及神谷浩史出言制止,小野大輔奪去了鑰匙,忙不迭地化身成為火箭一飛沖天。他無奈地嘆一口氣,反正小野大輔對於他的公寓瞭如指掌,而他亦沒有多餘的體力奉陪,就隨小野大輔的意思吧。


他雙手插袋,百無聊賴地抬頭眺望夜空,雖然星星的數量寥寥無幾,但是勝在月亮又大又圓,讓人賞心悅目。既然月亮有星星的陪同,他認為自己也得加緊腳步回家了。


走出升降機,遙遠一看發現自家家門半掩半開,幸好小野大輔還有自知之明不會鎖上對方的家門。他輕力地推門而入,無意識地喊出回家的口號。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突如其來的回應使神谷浩史受寵若驚的抬頭,階級之上站着的小野大輔面掛微笑,淡淡的笑容滲透進心窩。


他一不留神就愣住了,良久才漏出一笑,故作冷靜的邁步上前,「明明就是一起回來的,你在裝蒜甚麼呢?」


「說到底我還是比你更早回來吧!」小野大輔辯駁。


神谷浩史雖然知道這是狡辯,但他完全沒有吐槽的意慾,因為他終於明白「居所」的意思了。


-END-


之前給大家發放了負能量真是不好,這次我要乖乖發正常的文章(;▽;)!


明明是一月上旬的節目但是我在宣佈再放送的時候才完成()聽完神谷聖誕祭後我真心覺得プロフェッショナル是一個很棒的節目,不過就是欠缺了神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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